如何轉化社會
有人問過我,對於如何和平解決國際和國內的問題,有什麼看法。我倒是想到一個建議,如果行得通的話,我們就向世界和平邁進了一大步,那就是:訂立一種世界語言。
我第一次碰到語言障礙,是在說西班牙文的墨西哥,只能靠翻譯的小冊子和微笑來與人交流。後來,在加拿大的魁北克省又碰到一次。加拿大是雙語國家,魁北克的學校裡是用法文,很多魁北克人不會講英文。我帶著一份譯好的資料,人家請我吃飯、住宿都是比手劃腳的,但是溝通也只能到此為止了。這一次使我看清,訂定世界語文實在很有必要。
我想,應由聯合國來任命專家組成委員會,儘速決定那一種語文最適合。一旦世界語決定了,馬上就可以在所有的學校裡面同時教本國與及世界語。於是很快的世界上每個受過教育的人都可以交談了。我想這會是我們的一大步,是邁向全球互相了解最大的一步,離世界和平的目標更加接近。一旦可以在一塊兒交談,才會明白儘管我們看起來不太一樣,可是我們的相同點實在比相異處多太多了。
在民主制度與社會方面
我對民主的定義是「人民自己主宰」。奴隸是一種被別人主宰生活的人。唯有人民能真正做到以民間的力量,來公平而有效率的解決大家的問題,才算是作自己的主人。若把解決問題的工作,交給上屬的政府機關,人民就不再能主宰自己的生活。
我們的個人民主已經相當充分了,比如說,團體裡的少數及弱勢可以儘量發表意見。政治上的民主也很夠。是在社會民主上尚待努力。如果我們有社會上的民主,那麼社會上,每一個人就應以其德行來衡量評價,而非以其所屬的團體。目前我們已經朝這個方向立法了;雖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是已經上路了。我們最不足的就是經濟上的民主。這方面我們能掌控的不多,所以我也相當的關心。別忘了,如果我們想給全世界樹立好榜樣的話,自己得再進步才行。現在,我來說一個可悲的故事:
有一次我借宿人家,偶經過客廳的時候,電視上正有兩個諧星在現場節目裡說笑話,一個說:「我公司發給我一個獎章。」
「為什麼?」
「我發現了一個使我們產品壞的快一點的方法!」於是現場觀眾哄堂大笑。
這不是什麼好笑的事。原料正短缺,能源漸枯竭。後代子孫會因為我們像白癡一樣製造廢物而鄙視我們。沒錯,大家都清楚自己在幹什麼,卻是笑得出來。這種心態顯然要修正。
另一件要挽救的事是失業。我非常非常關心這件事。目前我們國內有七、八百萬同胞失業。(譯註一:指演講當時一九六○年代前後)這種情況會帶給他們什麼影響呢?他們會在心理上逐漸萎縮,因為社會告訴他,我們不需要他,沒有他的一席之地。失業是件可怕的事,一定要儘快補救,而且刻不容緩。
我建議一個方法:人民在失業一段時間之後,所有可以工作的人都可以去申請!社區服務工作,就如同福利政策設立基金。這種工作也不必全職,只是這樣他們就可以賺到他們應得的一份。
沒有一個心理健康的人,不想好好做點有意義的事。我了解,是有少數人心理不健全,尤其是那些失業許久的人,心理上已嚴重受損。不過絕大部分的人不是這樣。大部分人在有機會能做點事的時候,都願意馬上動起來的。
從靈性的觀點來看,對付一切不和諧的事物-比如共產主義之盛行於今日-最好的法子,就是絕不畏懼,因為畏懼只會給它力量。應當先以自己作個好榜樣,產生正面的影響力,而絕不要想借用它的錯誤理論來打倒它。例如共產政權有些理論講究「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其實正是所有國家拿戰爭當作手段的理論依據。相反的,我們應當有一個靈性上的圭臬,就是「手段決定目的」。請記得,唯有善意的方式,才能得到真正圓滿的結果。唯有善法,方得善終。
要轉化,就只有以身作則。因此我若有力量,我會在這個國家裡成立一個非常溫和良好的榜樣。我會在政府裡成立一個和平部,可以做很多有用的事。可以研究和平解決紛爭的方法,研究預防戰端的方法,也可以研究如何把國內經濟調回水平狀態的方法。這個和平部的成立不妨大張旗鼓、刻意渲染一番,然後要求別的國家也成立這類部門,來與我們一同為和平努力。我想很多國家都願意起而效法。各國和平部之間的交流,即是邁向世界和平的一步。
越戰期間,我曾經向世界各地來的記者問同一個問題:「你們國家的人,覺得世界上那一個國家對世界和平的威脅最大?」
回答是異口同聲-不是俄國,也不是中國,而是我們美國!
我問:「為什麼?」答案則因地而略異。東方的記者回答說:「因為你們是唯一使用核子彈殺人的國家,而且也不保證不會再來一次。」南美及拉丁美洲的記者則說:「今天是越南,明天就是我們。」歐洲和部分別國的人則多半說:「你們國家的經濟在戰時或備戰時運作得最好。」或是「你們國內在戰事或備戰中往往能大賺一筆。」
我不喜歡把這些事講出來,因為這是負面的事;但是我真的覺得我們需要認清楚,世上他國在大洋的彼端未必看得到我們的仁心。反之,他們對我們的所作所為心懷戒懼。
我希望看到,我們不僅在裁武和世界和平上盡了全力,同時也為世上樹立一個越來越好的榜樣。
前兩年有幾位外國朋友問我:「俄國簽了第二階段的美蘇限制戰略武器條款,你們為什麼不簽?你們難道比俄國更不想裁武嗎?」令我無言以對。我真希望我們已簽了。縱使這一步很小,根本不夠,我們也應該簽,之後再致力促成限武條約第三階段或別的協議。
在走過加拿大的時候,有一回有人邀我去基督徒屬靈團體聯盟的青年詩班演講。這團體也就是一般所稱的杜科波爾派(靈性鬥士),是上世紀自俄國移民來的和平論團體。我對他們說:「你們要把一個特別的訊息帶給全世界,尤其是俄國。既然你們很多人都會講俄語,何不派一個和平使團到俄國去?比如這個詩班?你們具有這個特殊的條件可以用他們的話來交談,比一般那種不能和當地人溝通的特使團要更有用得多。這種交流在目前這個歷史性的危機時刻非常重要。」
聯合國需要改進。我們世上的人都需要學習將全體人類同胞的福祉放在任何小團體的福祉之上。饑荒和痛苦必須減少。世界各國人民之間的加強交流會很有幫助。有些國內的問題是與和平有關的,必須藉著社會團體間的合作來解決。而我們國內首要的課題,是要把經濟調回承平時期的狀態。